戲曲破圈后 面臨新課題

高聲的尖叫、無數的鏡頭、搶眼的應援旗……這些流量明星獨享的“待遇”，如今也輪到了戲曲演員。

前天，浙江小百花越劇團在天津大劇院演出《陳三兩》。因有陳麗君、李云霄這兩位當今戲曲界“頂流”參演，使這場演出備受關注。去年秋，因在越劇《新龍門客棧》中的亮眼表現，兩人“火”出了圈。在娛樂圈“鮮肉”“小花”廣受詬病的蒼白、浮夸演技中，戲曲青年們用扎實的真功夫，給觀眾送上一股古典清風，加上帶有潮流氣息的網絡呈現，二人很快“俘獲”了大批平時根本不知、不看戲曲的年輕人。

“粉絲”增長百萬、演出票“秒沒”、上春晚、上綜藝，短短數月，兩名戲曲演員的影響力直追娛樂明星。前天的天津演出開票幾分鐘售罄，演員抵津時有觀眾迎接，演出后觀眾將后臺出口圍得水泄不通……觀眾近期對二人“粉絲”式的追捧，造就了近年來傳統戲曲的一次“現象級”破圈。

從人到戲，從劇目到劇種，借現代手段之“形”弘揚傳統藝術之“核”，以演員走紅為“點”帶動戲曲傳播之“面”，是令人振奮的佳話。然而，這條高開高走的戲曲破圈之路上，近期出現了新老觀眾關注點差異的碰撞，以及“粉絲”的爭執、不請自來打攪演員家人的“私生粉”等通常在娛樂圈才會出現的極端情況。

傳統戲曲界有“戲迷”，現代娛樂圈有“粉絲”。有人認為，二者區別在于戲迷理智，“粉絲”瘋狂。戲迷看重的是戲和藝術，“粉絲”則只看重人。近年“病態的飯圈”，讓“粉絲”一詞常帶貶意。其實，戲曲劇場里的原生戲迷，也有演出時喊邪好兒、亂走動者。戲曲是角兒的藝術，名角兒能成為戲曲蓬勃發展的引領，優質偶像也能帶來豐沛的文化生活和精神力量。觀眾喜歡某個演員無可厚非，應當批判和抵制的是那個“畸形的飯圈”。

當前，傳統藝術正在積極擁抱新時代，以尋求創造性轉化、創新性發展的破圈路徑。戲曲藝術本質是傳遞真善美，當其觀眾群體有“畸形飯化”的苗頭，如何引導正確的審美和價值觀念、構建陽光和諧的觀演關系，進而達到文化傳承發展、以文化人的目的，是傳統藝術破圈后必須重視的新課題。只有敬畏傳統、尊重藝術，院團、演員、觀眾、經營單位等多方心手相連，才能為戲曲藝術打造一個適應新時代生長與發展的優良環境體系。記者 劉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