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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的工作照相比,這兩年來,萬飛的頭發又白了不少。
萬飛,監利市藍天下婦女兒童維權協會創始人,曾是湖北省監利市公安局一位民警。1989年,萬飛從華東政法學院(現華東政法大學)犯罪學系畢業,進入監利市公安局做起了法制民警,工作之余,他總想靠自己多做些什么。

2014年暑假,萬飛在手機上看到幾則女大學生返鄉被騙的新聞,他不禁想到,自己是否可以借助民警身份,聯合同事做一些反詐騙宣傳?
說干就干,同年,他和監利公安局七名女同事一起,不定期去學校、鄉鎮、街道、社區開展反性侵、反毒品、反家暴、防詐騙的公益宣講。他們的舉動也引起了監利市婦聯聯合會的注意,當時的監利市婦聯主席問他:“有沒有興趣成立個專門的協會,帶動更多人參與到婦女兒童保護中來?”萬飛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2015年8月,監利市藍天下婦女兒童維權協會正式成立。

然而協會剛成立沒多久,萬飛就碰到了第一個難題。當時一位本地婦女,婚后第七天被丈夫家暴。經親戚介紹,她找到了萬飛。然而在此之前,萬飛并沒有深入接觸過家暴案件,第一次調解,他只能安撫被家暴者,卻找不到具體解決辦法。
家暴,因為涉及家庭隱私、難以求助和處理,一直是令許多受害者諱莫如深的話題。缺乏法律知識、經濟依賴、難以確定自身處境等原因,也是許多受害人在維權路上的絆腳石。
“家暴的產生是系統性的,受害者不僅需要身體上的保護,更需要心理上的保護。”萬飛說到,“但一切的前提就是要受害者主動站出來,敢于改變現狀。”

萬飛發現,過去在涉家暴案件中,公安、婦聯等政府部門都會參與進來,但是每個部門都只涉及某一部分,且存在行政壁壘,無法形成整體閉環。
在2016年4月,萬飛和他的團隊嘗試建立起多部門反家暴聯動模式——“萬家無暴”項目。在這個模式中,公安民警會在接警后及時出警處理;萬飛和心理咨詢師們會盡快與受害者取得聯系,首先了解當事人的傷情,提醒當事人做好自我保護,其次根據警察的處置結果,提醒對方及時取證;同時評估受害人心理需求,并為其提供心理療愈、法律援助在內的多項幫扶。
一次,一位外省的女士向萬飛的團隊打來電話,稱自己被丈夫家暴,目前已經搬出來一個人住,但是她丈夫又經常找過去,導致她非常痛苦。萬飛給她的建議是先報警,讓公安部門出具人身安全保護令,隨后團隊的心理咨詢師幫她做了五次的心理創傷療愈,并幫其提交了離婚起訴書,最終離婚。

如今,監利藍天下婦女兒童維權協會“萬家無暴”項目已在3省28個地區進行復制推廣,直接為國內4300余受害者提供心理疏導和法律援助,幫助2300余家庭緩和矛盾,改善家庭關系。
雖然越來越多的地區開始學習“萬家無暴”的模式,但在萬飛看來,依舊存在很多困難。
“《反家庭暴力法》從2016就開始實施,但整體而言,很多人還是把家暴當做‘家務事’來看待,公安部門更多的只是起到調解作用;受害人碰到家暴,第一反應不是尋找外界的幫助,而是認為‘家丑不可外揚’?!比f飛說,只有讓更多了解到家暴的實質,知道碰到家暴該怎么解決,才能避免更多人受到家暴的傷害。
尤其是深切感受到受害者在家暴中真實的心理反應后,萬飛開始將精力轉向“傳播倡導”,普及反家暴知識和解決辦法。2019年,民警萬飛辦理了提前退休手續,全職在協會中開展反家暴志愿者工作。
他受邀在知乎開專欄,每天回答各類與“家暴”相關的問題;百家號上寫熱點評論,累計超過1.5個億的閱讀量;多次通過直播,與大眾討論反家暴話題,獲得了115萬余人次的觀看量。

2020年年底,萬飛受邀在央視直播小課堂特別小節目《萬家無暴:一場遠征》中分享反家暴策略,并在《新聞周刊》《新聞1+1人》等節目中擔任嘉賓點評。
目前,萬飛及其團隊已累計為15省市自治區授課151場。“萬家無暴”項目和萬飛個人先后被中宣部、中央文明辦授予全國最佳志愿服務項目和全國最美志愿者。2023年11月,新時代“楓橋經驗”優秀案例評選中,“萬家無暴”項目被評為精品項目,且是該類別中湖北省唯一獲獎項目。

“希望每個婦女兒童都能生活在藍天白云下。”萬飛說到。這是監利市藍天下婦女兒童維權協會名稱的由來,也是他的愿景。他希望用自己的力量為婦女兒童撐起一片法治藍天。
出品:荊州市全國文明城市創建工作指揮部辦公室、荊楚網荊州編輯中心
執行:何婷、喻昭陽
文字:付逸飛
圖片:張戈(部分由受訪者提供)
通訊員:蘭思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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