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蕾舞劇《俄羅斯的哈姆雷特》：探索世界經典的本土化表達

為世界經典注入本土化詮釋，向來是舞臺作品的重要方向之一，近日亮相2024國家大劇院舞蹈節的圣彼得堡艾夫曼芭蕾舞團便向北京觀眾展現了他們的成功探索。緊隨叫好叫座的舞團保留劇目《安娜·卡列尼娜》，另一部經典作品《俄羅斯的哈姆雷特》日前上演，反響相當熱烈。

顧名思義，《俄羅斯的哈姆雷特》把家喻戶曉的莎士比亞悲劇《哈姆雷特》與俄羅斯的歷史背景相融合。艾夫曼芭蕾舞團創始人、著名編舞大師鮑里斯·艾夫曼把編創范疇鎖定在“作為皇位繼承人的保羅”前提之下，將《哈姆雷特》的故事移植到保羅一世與母親葉卡捷琳娜二世之間扭曲錯位的母子關系里：年少的保羅一世目睹了父親彼得三世死于母親發動的政變，他的人生開始被陰謀、欺騙、恐懼環繞。此后，他的理想、愛情一一破滅，在與母親劍拔弩張的對峙中，他徹底陷入了萬劫不復的精神絕境。艾夫曼巧妙選取了保羅一世這位俄羅斯歷史上最為神秘且最自相矛盾的人物之一，主人公超凡而脆弱的個性造就的種種悲劇性對抗，為整部作品奠定了充分的“可舞性”。

貝多芬、馬勒的音樂被重新組合，烘托著作品的沉郁悲情的基調。以“心理芭蕾”獨樹一幟的艾夫曼芭蕾舞團，以如同雜技、體操的炫目觀感展開對文學原著、人物內心的深刻解讀。艾夫曼對《哈姆雷特》原作故事線的改編大刀闊斧，開篇十幾分鐘，彼得三世之死、葉卡捷琳娜二世為兒子謀劃親事等背景便交代完畢，近兩個小時的演出全無拖沓之感。舞者對角色的塑造格外令人印象深刻：從與世無爭到絕望孤獨，保羅一世的轉變鮮明而充滿感染力；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威嚴不容置疑，尤其在俄羅斯功勛藝術家瑪利亞·阿巴紹娃的詮釋下，那份大權在握的冷酷與壓迫感攝人心魄……

此外，保羅一世與妻子墜入愛河、死亡陰影纏繞葉卡捷琳娜二世等舞段設計十分精巧，極具觀賞性，舞者們憑借十足的表現張力和精準的肢體控制，精彩呈現了這些甚至可以用“刁鉆”來形容的橋段。

謝幕時，全場喝彩不絕——從配樂到題材，在“有限”的框架和空間里，《俄羅斯的哈姆雷特》把已有的素材積累運用到了極致，這些大膽但不過火的嘗試與改編，或許能為中國創作者帶來不少啟迪。高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