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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依克邊境派出所民警在雪山巡邏。新疆出入境邊防檢查總站供圖
“我是排依克邊境派出所所長彭明有,戍守邊疆8288天!”
“我是排依克邊境派出所政治教導員陳俊飛,戍守邊疆5001天!”
……
我是排依克邊境派出所民警袁嘯,戍守邊疆735天!
我是排依克邊境派出所民警景旭輝,戍守邊疆400天!
“邊疆有我,請祖國放心!”
“如今,排依克的戍邊接力棒交到我們手里,我們沒有任何理由不守好邊境——因為戰(zhàn)位在這里,我們身后是萬家燈火;因為思念在這里,萬里邊關承載親人的囑托;因為界碑在這里,我們守護錦繡山河!”
在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成立70周年之際,公安部授予新疆出入境邊防檢查總站喀什邊境管理支隊排依克邊境派出所全國“公安楷模”稱號。當天,排依克邊境派出所先進事跡發(fā)布儀式在烏魯木齊市舉行,一聲聲鏗鏘有力的誓言響徹在現場。
排依克邊境派出所地處我國與塔吉克斯坦、阿富汗、巴基斯坦三國交界的戰(zhàn)略要地,扼守帕米爾高原瓦罕走廊“咽喉要塞”,轄區(qū)平均海拔逾4600米,自然環(huán)境惡劣、邊境形勢復雜。
該所成立于1950年,現有民警50人,平均年齡28歲。建所75年來,一代代戍邊民警用青春和熱血在含氧量不足平原50%的“生命禁區(qū)”書寫著“境界比海拔高、初心比高原紅、風骨比石頭硬”的動人詩篇。
“剛來排依克的3個月,我最怕的其實是孤獨”
曾經的瓦罕走廊,絲路悠悠,雞鳴四國。
排依克,在柯爾克孜族語中意為“最高的山”,是地處瓦罕走廊中國段的村落。瓦罕走廊是古代文明交流的重要陸路通道,玄奘、馬可·波羅都曾在這條古道上留下印跡。
作為喀什邊境管理支隊位置最偏遠、環(huán)境最惡劣的基層單位,排依克邊境派出所的老相冊里記錄著曾經的艱苦歲月。相當長的一段時間里,民警們只能鑿冰取水,靠太陽能發(fā)電。
今年29歲的民警袁嘯2023年研究生畢業(yè)后,來到了排依克。
袁嘯記得特別清楚,來報到那天,“車子從白天走到黑夜,耳邊重復著車輪碾過積雪和石子的聲音,搖晃得頭疼,肚子里也是翻江倒海的。”
到所里時,已是深夜。床頭開足的制氧機和戰(zhàn)友端來的熱湯面,讓袁嘯熬過了在所里的第一夜。
第二天,袁嘯起床一看:四面都是雪山,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他一下子就蒙了,“作為正兒八經偵查學專業(yè)畢業(yè)的研究生,我來這兒能干啥呀?”
派出所所在地海拔3700多米,2016年通長明電,2017年通互聯(lián)網,2018年修通柏油路……每年8月底至次年4月,帕米爾群山被厚厚的積雪覆蓋,到處是刺眼的白色。
“對于我來說,剛來排依克的3個月,我最怕的其實是孤獨。”袁嘯坦言,“當時感覺這里就像一個被世界遺忘的地方,一個完全沒有色彩的地方。”
不過,戰(zhàn)友克依木改變了袁嘯的想法。
克依木是一個30多歲的維吾爾族小伙,他的拿手絕活是在石頭上畫畫。利用執(zhí)勤間隙,他畫了足足上百幅石頭畫。
克依木從小就喜歡畫畫,剛來所里時,他才18歲,也很不適應。他會想家,想媽媽。想得難受時,他就在石頭上畫警務訓練、巡邏出警,畫天安門、國旗……
畫著畫著,克依木不覺得孤獨了。有時候戰(zhàn)友們和游客們過來,看到他畫的畫,都很開心。此時,克依木感到“特別幸福”。
看著克依木畫在石頭上的畫,袁嘯開始覺得“排依克有了色彩”。
除了工作上的成長,這里的民警都學會“報喜不報憂”。
派出所四面被高高的山峰包圍,為了不讓家人擔心,每次視頻電話時他們都會跑到室內接打。他們給親人介紹工作環(huán)境時,常說“我們單位在帕米爾,那可是5A級景區(qū)”。
直到有一次,派出所年齡最小的民警丁吉祥的父親從媒體報道中得知兒子工作環(huán)境的真實情況。父親打來電話,未及開口便已哽咽,“為啥不給我們說實話?”
掛電話前,父親不忘鼓勵丁吉祥好好干,“你是我們的驕傲!”
“家家是哨所,人人是哨兵”
排依克邊境派出所副所長徐青曾多次參加處置邊境突發(fā)情況的行動,是民警們公認的“硬漢”,以訓練嚴格著稱。2024年,在國家移民管理局開展的警務實戰(zhàn)練兵考核中,他帶隊取得了新疆出入境邊防檢查總站第一的好成績。
練為戰(zhàn)!
烈日下,戰(zhàn)斗隊員臥倒起立,血痂連著水泡,沒有一人喊疼。寒冬里,戰(zhàn)斗隊員舉槍瞄準,手指凍僵,睫毛結霜,沒有一人叫苦。
如今,排依克的邊境線上,巡邏路通了,智慧鐵絲網建起來了……曾經的天塹,一目了然;曾經的盲區(qū),盡在掌握。
“作為一支戍邊隊伍,就要有過硬的素質。那些流過的汗、磨破的皮、蹭掉的肉,就是最硬的護身符!”徐青說。
這里的牧民都會隨身帶著民警的聯(lián)系方式,因為村子離山下太遠,民警離牧民最近,是牧民遇到困難時最大的依賴。
一茬茬民警給群眾做的好事多得數不清。有的民警為了保護牧民的牛羊,和野獸猛禽斗智斗勇;有的民警為了救助被困的老鄉(xiāng),在深山中徒步三天三夜;有的民警為了給老鄉(xiāng)買藥,翻山越嶺凍傷了手腳……
瓦罕走廊里邊分布著好幾個夏牧場。每年夏季,附近3個鄉(xiāng)鎮(zhèn)的牧民,會趕著數千頭牲畜到那里放牧,因為路途遠,有些人當天無法抵達,只能就地露宿。每到這時,派出所都會把訓練場讓出來給牧民無償使用,騰出宿舍讓他們居住,還把護院犬借給牧民協(xié)助轉場。
為防止牛羊混淆、越界,民警挨家挨戶給牛羊建檔案,隨牧執(zhí)勤,幫忙找到了許多落單走丟的“紅耳朵”“月牙角”。
排依克邊境派出所的民警們,都有自己的“群眾工作心得”:穆拉提常和老人們拉家常,取得村里德高望重者的信任;翟明會每次走訪都會帶上糖果,逢年過節(jié)給孩子們發(fā)紅包……
1999年出生的民警胡乃邦,2020年來到所里后,看到因為駐地遠離縣城,缺乏醫(yī)療條件,身邊戰(zhàn)友和轄區(qū)群眾遭受高原疾病困擾,他報名參加了衛(wèi)生員考試,還自學了針灸技術。如今,他不但可以處理常見傷病,還通過針灸技術有效緩解風濕病、關節(jié)炎等高原疾病給民警和牧民帶來的疼痛。
鄉(xiāng)親們都想感謝派出所,就把兒子們送去當了護邊員,和民警一起保護家園,讓轄區(qū)“家家是哨所,人人是哨兵”。
賡續(xù)為國戍邊的紅色基因
作為一所之長,彭明有已經在排依克邊境派出所戍邊七年。
這期間,彭明有遍訪當地老牧民,實地踏查每條山口通道,對邊境的了解“比縣志記載還詳細”,成為名副其實的“活地圖”。
彭明有最自豪的是,這些年來再苦再累,所里也沒有一個人叫苦掉隊。在他看來,這是因為派出所“自帶紅色基因”。他的外祖父是一名抗美援朝老兵,在老人的耳濡目染下,他自己對戍邊有著真摯的情懷。
還有排依克曾經的戰(zhàn)士——“時代楷模”拉齊尼·巴依卡,退役后成為一名護邊員,直至2021年1月因勇救落水兒童而犧牲。“沒有祖國的界碑,哪有我們的牛羊”,是他留下的最樸素的告白。
為國戍邊的紅色基因,也在以另一種方式賡續(xù)傳承。
副所長肖恭尼·龍吉克,是家族第四代戍邊人,他的祖父曾是一名邊防軍人,也是電影《冰山上的來客》中主人公阿米爾的原型。
瓦罕走廊的戍邊石,就是肖恭尼·龍吉克祖父留下的,上面刻著:“一輩子戍邊愛祖國跟黨走,一代代子孫定來接班”的家訓。遵照家訓,肖恭尼·龍吉克的父親龍吉克·卡德爾曾在原公安邊防部隊服役。父親退役后,接力棒交到肖恭尼·龍吉克的手中。
一家四代衛(wèi)國戍邊,成為帕米爾高原上的傳奇。
每逢單位分來新民警,彭明有都會向他們講述這些故事。他也不止一次向大家發(fā)出“靈魂拷問”:“排依克那么多年的戍邊歷史,如今接力棒交到我們手里,如果我們沒把邊境守好,能不能對得起那些前輩、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近年來,隨著新疆邊境“旅游熱”的興起,越來越多的游客慕名來到瓦罕走廊打卡。
2023年,排依克邊境派出所將第三代營房打造成紅色教育基地。為征集游客意見,派出所設置了一面留言墻。結果每次不到一個月就貼滿了各種寄語:“守護邊疆,無上光榮,向邊疆勇士致敬!”“生在中國我很幸福,祝福偉大祖國。”……
2024年6月,原排依克邊防派出所的老兵楊小敏回到這里,一眼認出老照片中的自己,當場掩面而泣,“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有人記得我們!”
隨后,楊小敏又自豪地向民警和在場游客講述當年的戍邊故事。
游客的肯定,變成對民警的另一種精神反哺。
丁吉祥曾承擔為游客講解的任務,他形容自己在講述前人的戍邊故事時,“在某個瞬間,感覺仿佛與他們融在一起”。
“我們在人生最好的年華來到邊關,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背對繁華,面向孤寂,挺身而立,將風雪擋在身前,把人民護在身后,這不就是青春最大的意義嗎!”袁嘯動情地說。
副所長徐青將自己的手機鈴聲設置為歌曲《祖國不會忘記》。每天清晨,這首派出所的“起床歌”旋律,伴著寒風在荒涼的山谷中回蕩,“不需要你認識我,不渴望你知道我,我把青春融進、融進祖國的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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