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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8月4日,周六,一個平常的周末,鄂東南大地除了炎熱,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但是,異常往往在極度平靜中發生。中午11點16分,我接到防汛科長陳祖謀報告:東方山水庫發生滲漏險情。
一幕觸目驚心的滲漏險情,一場驚心動魄的搶險,在鐵山區東方山水庫展開。
東方山水庫險情扣人心弦,搶險的場面刻骨銘心。湖北日報、黃石日報、黃石電視臺等多家媒體,對搶險的過程進行了報道。陳祖謀用生動的文筆描述了事故的發生和搶險的過程。但是,一幅幅激蕩人心的畫面,一幕幕“百年一遇”的場景,令人心緒難平,驅使我沒有辦法拒絕熬過不眠之夜,記錄幾個感動我的人和細節。他們,像風雨之后的彩虹,是那樣美麗!
愛好古玩淘寶的人,有一種說法叫“撿漏”,我也算在前面那些大筆桿之后,見縫插針,拾遺補缺,算“撿個漏”,供同行們欣賞,希望從中受到一點啟發和教益。
一個不能忽視的小人物:陸宏波
陸宏波,一個瘦小的男人,沒有多少陽剛之氣的男人。他見到領導或者生人甚至像小孩一樣怯場,說話語無倫次,還有點結巴,手腳和嘴巴不停地哆嗦。
8月9日,水利部建管司徐元明副司長到東方山水庫調研,問陸宏波,每月工資多少?陸宏波嘴唇先抖動了幾個回合,用顫音回答:“一、一、一、一千二百元”。
徐司長又問:“每天都巡堤嗎?”陸宏波說:“每天兩次,不能少,下雨的時候,根據雨情增加次數”。陸宏波滿口方言,我們在旁邊當翻譯。
徐司長默默點頭。陸宏波低著頭,兩掌拘束地使勁揉搓,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這種人,相信他,不會說謊。這種人,立了功,也不會邀功請賞。
人們應該還清楚地記得,2018年5月14日,從重慶飛往拉薩的川航3U8633航班在萬米高空突遭駕駛艙玻璃破裂、儀表盤被掀開的重大特情,機長劉傳建臨危不懼,成功迫降,挽救了全機119名乘客和9名機組人員。劉傳建頓時成為了“霸屏機長”。
陸宏波成不了風云人物,因為劉傳建是處于萬米高空,119名乘客命懸一線。而陸宏波是在地面,不懂行的人,或者說,沒有親歷滲漏場面的人,認為所謂的滲漏,只不過是一股潺潺流水,何必大驚小怪!
是啊,陸宏波注定就是個小人物,他僅僅發現了一股滲漏的濁流,怎么能夠與“霸屏機長”相提并論呢?
但是,陸宏波的成效可以與劉傳建比肩!如果不是陸宏波的及時發現,也許,遠遠不只119人死于洪災,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前途在一場洪水中毀滅。
陸宏波敦厚、誠實,是個有心人。他發現壩腳冒渾水,沒有驚慌,而是就近采摘來一根樹枝,刻上印記,插到出水口的水溝里,觀察水流量的變化。經過十幾分鐘的觀察,發現水流在增加,渾濁度不減,陸宏波便立即用手機向當地水利部門報告。從而,拉響了一曲搶險救災的警報,啟動了一場與時間賽跑,與洪流奪秒的搶險戰役。
陸宏波是那個拉響警報器的人。陸宏波就那么一點發現,就打了一個電話,險情沒有結出惡果,一切都回歸到簡單、平常。
希望每座水庫都有陸宏波式的名不見經傳的人物,默默無聞地堅守、值守,維護我們江河湖庫的健康安全,人民生命財產的安全。
一個不能不重視的大人物:楊啟貴
楊啟貴是8月4日半夜降臨東方山水庫的,他是代表國家防總、水利部,并作為此行專家組組長,奉命而至。專家組一行顧不上一路勞頓,也是一種職業使然,下車就直奔壩外滲漏現場。
楊啟貴一邊細致觀察滲漏口的水情,一邊不停地詢問情況。
滲漏口的擋土墻上一字排列著十幾個純凈水瓶子吸引住了楊啟貴。他走過去,拿起一瓶,搖動幾下,又將瓶子倒過來,對著臨時架設的照明燈,察看瓶子里面水的渾濁度,問道,這些瓶子的水是從滲漏口里留下的嗎?在現場負責監測流量的市水文局副局長曹茂中回答,是的,我們每小時取一瓶,并通過它檢查水質的變化,水的含砂量。
楊啟貴聽了,十分高興,說,好呀!你們是有心人,行家,這樣堅持下去,對下一步做分析,有很大的參考價值。
踏勘完現場,楊啟貴雙眉緊鎖,神氣凝重。他帶領專家組成員來到大壩左側的“臨時指揮所”(熊家境社區辦公室),開始查閱資料、圖紙,找大壩當年的設計單位,建設單位負責人了解情況,探討搶險的有效途徑。
這次搶險過程,有一個不同尋常的特殊現象,讓我長了見識,那就是,不論哪個方面來的領導、專家,都舍去了平時相互熱情的推介,誰來了,按照各自的職責干活去。所以,現場又出現了一個特殊的現象,工作了一天時間,有的地方領導和上面來的領導和專家彼此還不認識,雖然不間斷地在一起會商搶險方案。
險情解除后,我和張亞洲副局長于8月16日去長江委感謝專家組時,周和清教高稍有風趣地說,我們8月4日晚上到達東方山水庫,在一起會商了三四次,工作了七八個小時之后,我才知道他是黃石市的市長。周和清風趣地說,他一直坐在我對面的位置,會商的時候,大家都稱呼他“董事長”,我以為他是黃石哪家企業來援助搶險的“董事長”哩,原來他是黃石市的“董市長”。
8月5日清晨,太陽剛曬到東方山水庫大壩的時候,一夜未眠的指揮部成員,都站在指揮所圓弧形的走廊上,等待指揮部下達新一天的任務。我悄悄咨詢省防辦袁俊光主任,楊“大師”是何方大師?
共同戰斗了一夜,都稱他“大師”,我卻不知道“大師”是何方神仙,慚愧。我在心中判斷,楊啟貴老成持重,應該年過六旬,是一個老水利工程師,退休后,遇上水庫險情又將他請來了。
袁主任微微一笑,說,哈,楊啟貴可不是一般大師,他生于1964年(我聽了,心里“咯噔”了一下),是中國工程勘測設計大師,長江委設計院副院長、院黨委委員,院技術委員會主任委員。他直接承擔過葛洲壩、隔河巖、三峽、水布埡等40余項大中型工程的設計,參與的工程項目過百項,在水利水電工程設計方面取得豐碩成果。分管或主持了30余項病險水庫安全鑒定和除險治理設計;離院士只差一步之遙。
我頓時在心中責罵自己:有眼不識泰山!
8月5日15時,滲漏的流量達到了每秒0.886立方米。有一位專家對我局總工程師蓋希光私語了一句,你們做撤離的準備吧。意思不言而喻。
一場嚴肅的會商開始了。有的專家主張用粘土在迎水面封堵,有的主張增加油布封堵,有的主張在外壩用格賓網壓壩、導流。
楊啟貴認真聆聽每一位專家的意見。楊啟貴身為全國著名設計大師,在場的水利專家對他都畢恭畢敬,但是,他在同仁面前一點架子都沒有,在科學面前一點都不武斷。經過認真研判分析,楊啟貴才慢條斯理地開口,他說,我主張,采取以下辦法,一是用最快、最有效的辦法降低水位,達到212米水位線,記住,212米是大壩心墻的高度,是分水嶺;二是加速對迎水坡滲漏口的封堵,越快越好;三是下游值班的同志,務必提高警惕,發生異常現象立即撤離;四是增設對大壩體位移的監測設備,并密切監視,有情況隨時匯報,以確保搶險人員人身安全。
這時,坐在旁邊的市長董衛民心思沉重,凝思片刻后,非常直接了當地問道:楊大師,能明確說一句,最壞的結果是什么,或者說,如果潰壩,大約有多長的時間過程?
楊大師略微一頓,語言輕柔,卻又堅定地說,我認為,先應該有局部塌陷,然后產生潰口,過程大約需要半個小時,所以,不必驚慌,只要加強滲漏、壩體的監測巡視,發現異常情況及時上報,是有安全的撤退時間的。
董衛民聽了,增加了挑戰這場險情的信心,開始調兵遣將,進行新一輪的排兵布陣。
8月9日下午,楊啟貴大師離開黃石前,我們在磁湖山莊大廳閑聊。解除了險情的楊大師臉上有了笑容,這才發現,他臉上沒有一道皺紋,腰板挺拔,風華正茂。我表示佩服他對董市長講的的那段有底氣的話。楊啟貴仍然是那么輕柔又剛毅地說,我當時如果態度不明朗,說得模棱兩可,誰敢上壩搶險?你們董市長也不會把人民群眾的生命當兒戲,那且不是看著大壩潰掉嗎?所以,我必須將這些特征講清楚,便于董市長有效、大膽地決策指揮。
風險面前,展示出了專家的風范,專家的氣質,專家的擔當啊!
一個令我重新認識的專家型領導:袁俊光
袁俊光,省防辦專職副主任。進入水利系統工作,第一個認識的廳級領導就是袁俊光,給我的印象是,慈眉善目,和藹可親,沒有官架子。
這次相見,袁主任卻是一臉的嚴肅,給我留下了另一面的深刻記憶。
袁俊光接到張亞洲給他的東方山水庫滲漏險情報告電話,沒有絲毫的猶豫,放棄周末的休息時間,立馬出發,奔赴黃石。他憑借一種職業的敏感,和多年防汛搶險的經驗,預感這是一次風險極大的搶險過程,途中就開始調遣省水利廳搶險中心的裝備、物資和職業搶險隊員。
袁主任8月4日15點40分率領省廳專家組抵達了現場,從接險情報告,到抵達現場,只用了2小時50分鐘。兵貴神速啊!
袁主任隨行的專家還有省湖泊局胡學家處長、省水利設計院沈興華副總工、李凱副處長。
袁俊光進入大壩滲漏現場,瞬間變了一個人,不,他儼然像汶川地震現場的生命搜救犬,開始搜尋滲漏的原因。他時而俯伏在大壩護坡的石頭上,用耳朵緊貼著石塊聆聽,他在傾聽大壩的呼吸,壩體是否有異常的聲音?時而用木棍去敲擊大壩上面的護砌塊石,一塊一塊地敲擊,敲擊,敲擊,感受是否有空虛異常的地方;他發現有幾塊石頭跟周邊的石頭不一樣,在“冒汗”,立即警覺地趴下身去,瞇縫著眼睛往石頭縫隙里瞅,窺探里面有沒有水流痕跡;他用手背一次又一次地貼在大壩的石頭上,感受溫度有沒有差異,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他在大壩四處搜尋了大約半個小時,像老中醫對待病人,望聞問切,弦絲診脈,推斷這座大壩的生命體征。
一會兒功夫,袁俊光的衣服全濕透了,弄臟了,鼻子、眼睛、頭發都沾滿了泥沙。
下游滲漏的水流,時清時濁,溫度忽高忽低,給“確診病因”帶來極大難度。但袁主任等幾個專家不焦不躁,耐心診療,把滲漏原因用排它法,逐步縮小范圍,從懷疑大壩左邊涵閘和輸水管道有滲漏,到確認大壩右邊的疑點,為市搶險指揮部有效指揮搶險贏得了寶貴時間。
一個忠于職守的監工領導:陳冬橋
陳冬橋,省水利廳二級巡視員,都稱他:陳廳。
通過這次東方山水庫搶險,我再次認識了“陳廳”。如果我是水利工程公司的老板,我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高薪聘請陳廳當工程“監工”。這種人當監工,不知道要跟公司節省多少人力、物力、財力,哪個公司有這樣的監工,工程質量肯定有保證。我這樣寫,也許貶低了陳廳,但我又確實找不到好的辦法來置換“監工”這個職位。
不過,陳廳早已被湖北省水利廳這家“黨的公司”聘用,誰也聘請不走他。
8月5日早晨,聽說陳廳到了東方山水庫,我似曾在大壩上看到一群人的背影,并沒有跟陳廳見面。前面已經介紹過,這次搶險,大家都省去一切禮儀,不論是哪級領導、專家,到了現場就自己尋找自己的崗位,履行自己的職責,很少相互推介。
中午12點30,盒飯送到了水庫大壩上,搶險的同志早已饑腸轆轆,一堆堆的人,都借著樹蔭,或者汽車背陽的一面,在狼吞虎咽。長江委和省廳的專家也陸續被請回指揮所用餐,卻不見陳廳。
我頂著烈日,沿著大壩搜尋,在大壩右邊迎水坡上站著一個瘦小的身影,戴著草帽,手中還牽著一根指頭粗的尼龍繩子,那人正是陳廳。他在指揮潛水員沿著迎水坡尋找滲漏口。我喊他先吃盒飯,再干。他沒好氣地說,瞎說,水下機器人已經發現了陰影,就在這里,我們必須迅速找到準確的位置,險情往往出在一頓飯的功夫。然后扔下一句,你們吃,我不餓。繼續聚精會神地干他的事情。
半個小時后,信息傳到了指揮部,漏洞已經被潛水員找到了,洞口直徑1.1X1.1米,深度大約15米。聽了,大家倒吸一口涼氣。
這時,大壩下游滲漏量由0.2m3/s逐漸增加至最大值0.866m3/s,說明大壩壩體滲透破壞快速發展,滲漏通道快速擴大,壩體滲流突然跨越閾值產生滲透破壞。
鎖定了目標,就有了主攻方向,有的放矢。楊軍指揮長立即發出指令,公安特警、武警各上100人,往滲漏口投送袋裝石料封堵,企業突擊隊、民兵各預備100人,待命!
這是一個生死輪回的時間節點,這是一個峰回路轉的關鍵時刻!
800袋碎石被武警官兵扔進了洞口。陳廳喊話:暫停拋石,請潛水員下水,察看漏洞封堵情況。
潛水員下水,并迅速報告:深度還有八至十米,洞穴有擴大趨勢。
再投1000袋!楊軍再度發布命令。
陳廳再次命令潛水員下水,檢查漏洞封堵結果。
潛水員下水,在水下報告:還有七至八米!
情況十分危急,一千袋碎石投進漏洞,深度變化不大,說明漏洞在加大。
再投1500袋!楊軍命令!
烈日西沉的時候,滲漏的流量也開始回頭、低頭。
陳廳蹲在滲漏口上方的堤壩上,腳底下堆放著一攤煙頭,手里拿著一個空純凈水的瓶子,不時揮舞幾下,糾正搶險隊員不合理的做法。工地都忙,沒有人理會陳廳揮舞的是一個空水瓶,沒有人關顧他有沒有水喝。陳廳的喉嚨已經嘶啞,說明他身體非常缺水。
我是這個時刻陡然感覺,他就是“老板”最信任的“監工”。他生怕施工人員偷工減料,或沒有按照質量要求施工,一刻都不離不棄。
在陳廳的身上,我看到了老水利人的本色,懂得了怎樣盡職盡責,什么叫忠于職守。
一個不到目的不罷休的蛙人:×××
東方山水庫搶險過程,有一幕,難以忘懷。
8月5日下午,滲漏流量不斷上升。降低水位和封堵漏洞成為搶險的兩個關鍵點。
滲漏位置已經被確認,怎樣有效封堵,成為致命環節。而滲漏點的封堵效果必須依靠潛水員的水下工作才能得知。每拋一次石料,必須由潛水員進行水下見證,再確定下步的工作方案。
8月5日下午,當5000袋碎石拋入水下,滲漏仍然沒有明顯減量的情況下,只有潛水員進行水下偵探,才能有的放矢。
晚上11點,雖然是盛夏,但水庫十幾米深處的水溫,仍然是清涼帶有寒意的。潛水員再次被派遣下水,探視漏洞的封堵效果。不知道潛水員今天是多少次下水了。
夜深人靜的東方山,唯獨這里燈火通明。潛水員潛水深度從二米、三米、五米、八米,逐步加深;時間從10分、20分、50分、60分逐漸延長。
岸上的指揮員開始擔心,水下溫度太冷,時間太長,潛水員的安全。
可是,岸上三次發出指令,要求潛水員上岸,都沒有成效。潛水員說,碎石袋子很多沒有拋入洞穴,洞口周邊堆了很多,他在將一袋一袋的碎石塞入洞中。
岸上發一次命令,潛水員就請求一次,直到將漏洞周邊的碎石袋子全部拋入洞中,方才同意上岸,并有效報告,漏洞容積大約還有五六立方米。
這一次,潛水員在水下作業了70多分鐘。
潛水員出水后,兩名干警將他攙扶上岸,省防汛救援中心的工作人員迅速為他解開面罩。一切,都在無聲中進行。
正是潛水員像偵察兵一樣,摸準了情況,地面指揮便有了底氣。楊軍副書記下令:先投500袋碎石,再改用散裝碎石或者瓜米石,最后用粘土封閉。
搶險隊員開始按指揮長要求運送石料,進行沖刺階段的封堵。潛水員始終沒有離開現場,他時刻在準備著,進行必要的水下偵察。
只可惜,到現在為止,不知道潛水員姓啥名誰。
一群滲漏水情情報員:曹茂中、盧乃興、徐國宏等
從8月4日14時開始,滲漏流量的手機信息平臺便建立起來。而且,保持20分鐘一次的報送頻率,連續報了48個小時,共144次。。
這是戰前的預報,戰中的情報,戰時的警報!
指揮部成員,包括上面來的專家,每20分鐘都會聽到手機信息提醒,例如:8月5日4:00,滲漏流量0.476,水庫水位215米。
水情就是敵情,不斷增長的滲漏流量,讓指揮部全體領導和專家坐立不安,數次會商,度過了第一個不眠之夜。
如果潰壩,最危險的就是壩外檢測流量的工作人員。為此,指揮長楊軍特別指示,以三聲槍聲為信號,聽到槍聲,下游人員必須用最快速度撤離。
在下游檢測流量的工作人員,有水文局的同志,也有水利局的干部。他們,從始至終,在默默無聞工作,做無名英雄。但是,功勛章上不能少了他們!
8月5日上午,水文局工會主席盧乃興來到了東方山水庫,他是帶著技術人員來接班的。副局長曹茂中和其他兩名工作人員正在做交接,平時梳理得非常光亮的曹茂中,在強烈陽光的直射下,頭發蓬亂,面容憔悴,白襯衣成了黃白相間的地圖。
水文局的班子成員和相關的業務人員,輪流職守在滲漏口。
一個最暖心的電話人:王剛
東方山水庫出現滲漏險情之后,市防汛指揮部調派的第一臺抽水泵車是大冶市防汛指揮部的,然后,又調了他們的格賓網,還有一百多名民兵防汛突擊隊。馳援可為快捷,有力。
8月5日17時,大冶市政府市長王剛打響了我的手機,我站在大壩中央接通了王剛的電話,王剛沒有任何過度語言,直截了當地說,局長老兄,知道你們辛苦,情況緊急,只跟你表一個態,大冶在待令,要人給人,要錢給錢,要設備給設備,只要大冶能做到的,在所不惜,請隨時調遣。
關了電話,心中一股暖流涌起,搶險,還有更多強大的后方。
一個自信果敢的決策人:董衛民
8月4日17點,忙碌了一天的市長董衛民剛回到辦公室,看到市防辦關于東方山水庫險情的報告,立即打通了我的手機。董市長聽完我的匯報,沒有絲毫的猶豫,說,我馬上到水庫。
董衛民19點剛過,就到達了東方山水庫,他一邊進行現場巡查,一路詢問技術人員情況,然后來到熊家境社區辦公室(很快成了東方山水庫搶險臨時指揮所),召開緊急會議。
東方山水庫是一座小(1)型水庫,隸屬鐵山區管理,作為市長,到了現場,召開一個會議,提幾點約法三章的要求,由當地政府組織除險,是通常做法,也是可行的。可是,董衛民恰恰做出了超常規的決策:一是上收搶險指揮權(實則是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成立由他任指揮長,楊軍副書記、杜水生常委為副指揮長的搶險指揮部;二是調集掌握有防汛搶險人財物資源的相關部門一把手,迅速趕赴現場,聽候指揮。三是鐵山區政府負責做好下游群眾的安全轉移工作,不得有誤。四是調集公安、武警,企業防汛突擊隊、相關縣市的民兵突擊隊集結東方山水庫,組織搶險。
現在險情過去了,我們斗膽說一句,如果沒有董衛民市長那幾項果斷決策,用“后果不堪設想”來推斷結局,也許一點都不過分。
8月4日午夜,是一個讓董衛民十分焦慮的時刻。大壩下游的滲漏時大時小,時濁時清,很不穩定,滲漏的原因和方位尚不明確。
據有千軍萬馬,卻不知揮師何方,能不揪心?
但是,經過2016,2017兩年大水歷練的市長董衛民,鎮定自若,運籌帷幄,他把搶險的準備工作超前部署,立即指令:查俊華(市水利水產局局長、市防辦主任)負責現場調度,一擔鎖定風險點,用最快速度進行封堵;張煥明(經信委主任),負責從全市大型企業調配高揚程水泵,用最快的速度降低水位,水位沒有降到安全線,不許離開現場;吳建春,(交通局局長),水庫大壩不能承載大噸位的載重車,你們將5噸以下的貨車調集20輛到東方山下待命;吳大洪(市政府副秘書長),負責綜合協調、后勤保障……
一個高規格搶險陣容迅速展開。
一個優秀的指揮員,總是能夠準確地鎖定最理想的目標,并做出最大的努力,另一方面,又能夠做最壞的打算,把底線守住。
專家們會商的時候,都稱東方山水庫的險情少見,連久經沙場的楊啟貴大師都感嘆,防汛搶險工作干了幾十年,跑遍了東西南北,沒有見過這么大的水庫滲漏險情。
董衛民聆聽專家的分析,在進行著一場較量,既然全國罕見,我們也要創造一個有效除險的黃石奇跡!
董衛民通宵達旦,從容不迫,鎮定指揮。
時針進入8月6日零點,東方山水庫的險情逐漸下降。作為市長、指揮長的董衛民臉上終于有了一絲笑顏。
8月7日上午8點,東方山水庫除險的后期工作指揮權交給鐵山區政府。
收放適時,寬嚴有度,恰到好處。
專家組群言:東方山水庫搶險成功,概括起來主要得益于三點。一是市政府主要領導坐鎮指揮,有力,有方,有效;二是高規格的專家團隊技術支撐,確保搶險過程關鍵環節和時點精準、科學、無誤;三是整體聯動,形成合力,公安、武警、突擊隊、民兵預備役,眾志成城,召之即來,來之能戰,戰之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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