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財經5月7日報道 躍居中國內地影史票房第三名的《復仇者聯盟4:終局之戰》,還在不斷刷新進口片的紀錄,貓眼專業版顯示,截至5月6日17:20,影片內地票房突破39億元,逼近《流浪地球》的46.54億元。
今年2月,《流浪地球》以超高票房和高口碑開啟中國電影科幻元年,國內的原創者也開始思考,當IP被囤積、爆款越來越少時,科幻類作品的創作會一改文學市場的“冷靜”嗎?
《流浪地球》出圈之后,從文學圈到電影圈,尤其是科幻產業鏈的源頭——本土科幻創作開始發力,包括《科幻世界》、人民文學、磨鐵、騰訊、愛奇藝等公司都開始挖掘、培養科幻新人新作。

比如,構建了一個機器覺醒、倫理混亂、文明重構的人機共存新世界的科幻小說《AI迷航》,不僅紙質書登上電商網站熱賣榜,而且電子書曾在亞馬遜電子書飆升榜上列第一,付費有聲書上線后也取得2.2萬播放量。又比如,被譽為“中國當代新古典主義科幻”代表的《火星孤兒》,上市后不久就被中匯影視創始人侯小強買走影視版權。
中央財經大學文化經濟研究院院長魏鵬舉在接受第一財經采訪時認為,“20世紀40年代至60年代,國外科幻黃金時代誕生了阿西莫夫、克拉克、海因萊因三大科幻小說家,中國科幻的黃金時代也應該誕生作家群,而且作者身份呈多元化,出版渠道也多樣化,尤其是網文市場活躍程度更高,這些都將給科幻產業帶來豐富的土壤。”
事實上,上世紀90年代之后,中國科幻文學重新獲得了生機。1991年,《科學文藝》雜志更名《科幻世界》,并召開了世界科幻大會,制訂了新人扶持和市場培育計劃。1997年,第二屆世界科幻大會召開時,參會作家人數已翻番。到第三次“世界科幻大會”時,中國科幻文學有了一個全新的面貌,一大批年輕的、風格迥異的作家開始登上了創作舞臺,如韓松、何夕、王晉康、星河等。
有評論認為,這些科幻小說在形式上摒棄了老派作者在中國科幻小說的科普說教模式,更接近同時期歐美科幻小說風格,題材選擇上更加寬泛,平行宇宙、外星人入侵、時間旅行、克隆技術等題材在他們的作品中大量出現;同時,由于所處時代變革進程中,作者在對全新科技生活具有浪漫想象的同時,又對工業景觀、機械化,甚至對人性都有終極拷問。
“這一時期是中國科幻小說創作飛速發展的繁榮時期,劉慈欣就是這個時期的代表創作者之一。而在當前,中國科幻小說的發展前景是不可限量的,勢必會出現大量青年作家和具有極端潛力的作品。”魏鵬舉認為,中國科技的發展離不開科學素養的普及,而科幻小說是激發創造力與想象力很好的載體。
但目前國內有多少科幻作品,并沒有一個官方統計。2016年中國科幻大會發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15年,中國的泛科幻讀者、觀眾與科幻迷共計8000萬人,這一人數接近美國總人口的四分之一,科幻作品年均出版卻只有美國的約二十分之一,當年在美國正式渠道發表過科幻作品的作家人數為1797人。
一些網友認為,即便這些年中美科幻小說創作數量差在縮減,但中國能否打造出漫威公司與“復聯”系列卻是問號。
受此質疑的主要原因是,創作者寫書的目的與環境不同。好萊塢商業大片的成功與科幻作品的創作不無關系,但包括《變形金剛》、《鋼鐵俠》等在內的科幻大片的成功都基于兩點,一是創作者對科幻本源的社會探索,二是好萊塢科技革新。二者在各自行進中進行有機融合,從而成就了商業大片以及IP系列片模式。
與美國商業大片成長略有不同的是,國內投資者是熟知并掌握IP產業鏈布局以及商業模式的構建,若是存在“為IP而IP”的浮躁心態,中國科幻創作土壤很難是一片凈土。
更為重要的是,資本是否耐心去燒錢培育創作的凈土。
比如市場巨大的網文市場,《2019年第一季度中國移動閱讀市場研究報告》顯示,2018年我國的移動閱讀用戶規模達7.3億人,市場規模達169.3億元,閱文、掌閱和阿里文學三家占有了市場的絕大部分份額。
但這幾家財報多不好看,其中一家財報顯示,其營收增速大幅度減緩,付費率下降,另外一家18個月市值蒸發過百億。此外大批免費閱讀移動App的流行,又將好不容易成形的付費閱讀模式再次推向“深淵”。
而付費閱讀本身依靠的就是超級IP作品的影響力。生存與發展的夾縫之下,各家為了孵化出更多的頭部創作內容,推出與作者簽訂保底合約、稿酬以及獲得優先開發權利等機制,但這種獎勵模式所激發出的會是創作的潛心嗎?
毫無疑問,這又將是一場賭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