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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長安的荔枝》正在熱映,像大鵬過往的許多片子一樣,這次他依然集編、導、演于一身。這是他十幾年來的工作慣性,也形成了屬于大鵬的創作特色。
電影上映前,央視新聞專訪了大鵬。當時電影已經定檔,但后期制作還沒有全部完成,他不得不快馬加鞭,每天高負荷地運轉。
這和電影里李善德“千里運荔枝”的極限操作形成了一種微妙的呼應。戲里的人要和時間搏斗,戲外的大鵬也幾乎把自己逼到極限,他說這是常態,他甚至把它當成一種工作方法,“當你把自己置身于那樣一個極限的操作空間里,你自己就會想出解決辦法。”
作為很多人眼里小鎮青年“逆襲”的范本,大鵬總在強調時代的垂青和自己的幸運,他說自己起點不高,因此總想通過進步和作品來跟觀眾交流,“始終保持學習的心態,對(電影)這個事充滿敬畏,這樣也許會走得更長遠一些。”
01
“我要不趕緊,別人就趕緊了”
大鵬曾在采訪里分享過一個早年的故事:初來北京在門戶網站工作的那幾年,他租的房子總是離公司很近,為的是在晚上有突發新聞時,可以第一個趕到公司,比別人多一個機會。
多年后他接拍電影《長安的荔枝》,也有一個類似的故事。2023年8月的一天,他從制片人那里第一次聽到《長安的荔枝》的故事,一下就被吸引了,第二天就約了制片人見面,他說自己當時有一種趕緊的心態,“我怕我要不趕緊,別人就趕緊了。”
大鵬覺得要趕緊,因為故事好、人物好、節奏好,“一下就看進去了。”這是一個電影創作者的敏感。但除了專業的判斷,更打動他的,是主人公李善德身上的“普通感”,他覺得生活里時時刻刻都能遇到李善德這樣的人,包括自己身上也有同樣的氣息,“(這些人)非常普通,默默無聞,但我們總是覺得自己可以做到一些什么,改變一些什么。”

大鵬會被這樣的人物和故事吸引,幾乎是一種必然。縱觀他過去的電影,主人公多是些和李善德類似的、想要逆風翻盤的小人物,而且常常為某個不可能的任務死磕到底。因此有網友總結說,他拍的事在生活里99%不會發生,但大鵬就是相信那1%的人。
具體到電影《長安的荔枝》,面對“把鮮荔枝從嶺南運到長安”這個99%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李善德選擇踏上坎途,為的是那1%的生機。
與此同時,作為飾演者和導演的大鵬也一起上路了。

02
“一個會游泳的人掉進海里”
作為一個拍過不少電影的成熟導演,在拍《長安的荔枝》時,大鵬仍感到一種“時時刻刻的無可奈何”。他說自己在拍攝過程中一直有一種感受,好像一個會游泳的人掉進海里,周圍什么都沒有,他不知道盡頭在哪兒,就知道自己在那兒。
被這種感受包圍的大鵬感到巨大的挑戰,這種挑戰首先在于如何統籌一個龐大的劇組,用大鵬的話來說則是“如何運轉一個巨型的拍攝機器”,“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演員,他們的排列組合,他們跟這個故事的整體關系,最后怎么有效地完成這個創作,而且還要有質量……”

同時,他還是主演。
編導演一體是大鵬十幾年來的創作慣性,他并不陌生,但電影《長安的荔枝》里的一場戲,還是讓他感受到了“自導自演的一種境界”。
這場戲出現在電影快結束時,李善德抱著必死的決心和右相對峙,質問對方“荔枝與國家孰輕孰重”。這是一個巨大的情緒段落,人物的爆發尤其重要。為了撐住這場戲,大鵬選擇壓榨自己的表演,一遍遍地調整,一遍遍地跟自己較勁,沒有“差不多可以了”,只有“還能不能更好”。就這樣演了不知道多少遍,突然有一次,他覺得雜念全消,沒有想任何臺詞,而是完全成了李善德,發自真心地想把那些話說出來。
他知道,可以了。知道可以的時候,他反而沒有去看監視器。

大鵬常常把自己放在類似的極端情況下,他將其視為一種工作方法,同時也是一種工作態度。對他來說,進步這件事一直很重要,而讓自己進步最好的驅動就是這事你做不到,“你讓自己去做做不到的這個事,就會迸發出意想不到的能量。”
身邊的人說他很卷、很拼,他自己也承認,但這種“卷”和“拼”在他那里有另一種說法,叫“我想鼓勵一下自己”。
03
“我想提醒自己出發時是什么樣的”
“我叫李善德,自幼便立志到長安,二十四歲,入職司農寺上林署,成為諸多飄蕩在長安的浮萍之一。”
電影《長安的荔枝》,是由李善德的這段自述拉開的,那是一個有志少年最初的模樣。

而大鵬為音樂夢想初來北京時,比此時的李善德還要小兩歲,那時候的他,亦是諸多飄在北京的“浮萍”之一。
從東北小城到國都北京,從網站編輯到有所成就的演員和導演,陡峭的人生軌跡常常讓大鵬覺得幸運。在他看來,自己起點不高,沒有專業學過電影,而會表達、有能力的人很多,他只是特別幸運地在那個互聯網飛速發展的時代被大家看到了。
這樣的經歷,讓他一方面特別相信奇跡,相信人的意志可以超越各種不可能,另一方面也讓他始終有某種“不配得感”,他在乎他人的評價,對贊美和認同總是很克制,對快樂也十分警惕。
2023年,大鵬憑借電影《第八個嫌疑人》獲得第25屆上海國際電影節“金爵獎”最佳男演員。在后來的采訪里,他說自己只高興了一個晚上,第二天這種情緒就清零了,因為他覺得自己應該為下一件事情去擔心,而不是為上一件事情而高興。

談到這個話題時,大鵬先分享了一個故事。很多年前,他第一次報道電影節紅毯,因為沒有概念,穿的衣服過于隨便,差點被工作人員請走,最后是和同事換了衣服才得以繼續采訪。他說:“我是從非常基礎的幕后工作走到臺前的,所以很珍惜現在的機會。我時時刻刻都想提醒自己出發的時候是什么樣的,時時刻刻要對贊美和認同保持警惕,要讓自己始終有學習的心態,對(電影)這個事充滿敬畏,這樣也許會走得更長遠一些。”
這種性格和心態也滲透進他做事的態度里,比如他不太喜歡“你為什么選這個演員”這種表述,“我覺得就是合作,邀請,因為大家是公平的,你擁有這個機會,你同時也擁有被別人選擇的可能。我覺得它是個姿態問題。”
04
“那些不被呈現的,也就不需要注意它”
大鵬說自己最近特別開心的一件事,是聽到有人稱他為“陪伴型導演”。這種“陪伴”在他看來有一種和觀眾共同成長的意味,“大家看到我從一開始拍網絡視頻,到現在拍電影,然后有提高。同時,大家也在自己的人生當中有進步,就像我們彼此陪伴一樣。我覺得挺暖的。”
事實上,大鵬確實是最喜歡走近觀眾,和觀眾見面互動的導演之一。從《煎餅俠》開始,他就幾乎是同行里跑路演跑得最多的人,他覺得電影就應該和觀眾在一起,觀眾的解讀空間常常讓他覺得很奇妙,即使有時候他并不是那么想的。
如今,《長安的荔枝》上映,大鵬又“跑”了起來。
電影的片尾曲里有一句歌詞,“再大的樓宇城郭,再小的市井煙火,不過是你你我我,一步步往前磕。”
對大鵬來說,他也曾在電影這條路上一步步往前磕,那些遇過的難關,如今他選擇帶過,“挫折、失敗、不甘心有很多,但那些不被呈現出來的,也就不需要注意它。”
他更希望的是,觀眾在看到他的新電影時會說,嗯,大鵬又進步了。
▌本文來源:央視新聞微信公眾號(ID:cctvnewscenter)
監制/李浙 王元
主編/江永韜 袁嘉琪
采訪 撰文/楊瑜婷
編輯/趙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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