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船兩代人，為5萬鄉(xiāng)親擺渡38年

桃符口風(fēng)景如畫

乘客在船上聊天

車輛下船

船在江中行駛

楚天都市報極目新聞記者 陳俊 通訊員 陳祥楚

清江流淌到景陽河這一段，在巴東縣金果坪鄉(xiāng)和清太坪鎮(zhèn)的群山萬壑中形成交叉的“十字江”水域，風(fēng)景瑰麗。

桃符口汽渡在巍巍青山的薄霧中若隱若現(xiàn)，一艘柴油輪機船往來清江南北兩岸，承擔(dān)著金果坪鄉(xiāng)泗井片區(qū)物資運輸、人員進出的重擔(dān)，是泗井片區(qū)和建始縣官店鎮(zhèn)5萬群眾出山的便捷通道，也是全省唯一的鄉(xiāng)級渡班。巴東清江大橋建成后，這個渡口依然保留，方便大山群眾出行。

組建于1983年的渡班有5名船工，他們是這條特殊的“水上生命線”守護者，已經(jīng)在這里默默守護了38年，從未發(fā)生過安全事故。

歲末寒冬，極目新聞記者踏上渡船，與擺渡船工們一起細數(shù)滄桑流年，回顧山河變遷。

江河如桃符 渡船激浪花

沿著蜿蜒起伏的山路，從巴東縣清太坪鎮(zhèn)木竹坪村向清江河谷進發(fā)。江水碧綠，四周奇峰倒映水中。站在岸邊，幽深峽谷里，涼風(fēng)習(xí)習(xí)。隔江望去，就是金果坪鄉(xiāng)石柱山村。

當(dāng)?shù)氐睦先私榻B，桃符口位于清江與龍王河交匯的河岸上，龍王河與對面的橋河匯入清江主流，從高處向下看，其形狀像一個“十”字符號，在水布埡大壩蓄水江水上漲后，“十”字愈發(fā)清晰飽滿。未蓄水前，山高水瘦，其形如刻畫在桃木上的神荼素描，連到河口，故稱桃符口。

這里，被譽為清江最美之處。一江兩河隔離開四座山。桃符口北邊，聳立著清江南岸的石柱山；桃符口南邊，懸掛著支流龍王河邊的五龍渡瀑布。

數(shù)公里外，隱約可見一艘鐵皮輪機船，劃開江面，激起浪花，緩緩駛來。

岸邊的幾輛汽車?yán)铮群虻娜顺鰜砗爸骸按瑏砹恕！庇谑牵蠹野l(fā)動車輛，清點物品，滿懷期待等著渡船接他們過江。“我是建始縣官店人，走這條水路回去能節(jié)省一個多小時路程，已經(jīng)坐汽渡很多年了。”村民老趙說，這趟汽渡是當(dāng)?shù)厝顺鲂械闹匾ぞ摺?/p>

往來穿梭忙 山民歡喜渡

渡船靠岸，5名船工有序下船，招呼大家排隊準(zhǔn)備開車上船。

桃符口汽渡班長兼船長陳祥登在甲板上進行安全交底后，輪機長、水手、安全員、船員就按照各自職責(zé)進行檢查，完畢后在登記簿上簽字確認。隨著船長一聲“開渡”，操作手拉響汽笛，渡船引橋在安全員的指揮下緩緩降落，調(diào)整到最佳角度，各類車輛依次駛上渡船，待車輛停穩(wěn)后，防滑擋板升起，渡船緩緩駛離岸邊。安全員陳祥循和向大龍?zhí)嵝讯纱系某丝筒灰獊y跑，叮囑司機做好下船準(zhǔn)備，按順序下船。

大約半個小時，汽渡橫渡十字形交叉的江面到達南岸，當(dāng)?shù)醢逋７€(wěn)，陳祥循就連忙下跳板來到公路上，引導(dǎo)船上的乘客和車輛按順序下船。當(dāng)船上的乘客和車輛下完后，他又連忙跑到甲板上，引導(dǎo)待渡的乘客和車輛上船，按順序停好。

這天排隊的乘客不是很多，大家有序上船后，就來到甲板上閑聊起來。他們中有在外打工的，也有出門打貨的，大多數(shù)人已經(jīng)習(xí)慣了吹著江風(fēng)乘船回家。“有這個渡口，我們方便很多，如果繞道水布埡過江，要多花近2個小時呢。”金果坪鄉(xiāng)的村民金師傅說，現(xiàn)在這個渡班依然是當(dāng)?shù)厣a(chǎn)生活物資的運輸通道，過江后從清太坪可以上國道和高速，出行更便捷高效了。

父子來傳承 木舟換鐵船

陳祥登介紹，渡班于1983年組建，為了方便當(dāng)?shù)劂艟瑓^(qū)和建始縣官店鎮(zhèn)的約5萬群眾出行。

當(dāng)時經(jīng)濟條件較差，只用木材打造了一條渡船，一次只能渡運一輛東方紅牌拖拉機，并且要靠人力用纜繩拉過來。“水布埡還沒蓄水時，清江比較窄。那時渡江就是靠撐船，有時還靠人力在岸邊拉纖。”陳祥登介紹，隨著經(jīng)濟的發(fā)展，渡班的條件也逐漸改善。

“這是第三代渡船，每次能裝載大貨車4輛，小轎車13輛，總載重可達198噸，是最初運載量的近20倍。”安全員兼輪機員向大龍介紹。1987年，木船換成了鐵駁船，直到2007年1月，現(xiàn)在的這條大鐵船才正式營運。

陳祥登說，這個渡班很多是子承父業(yè)，為之奮斗的人。老船工退休或者病故以后，他的后人義無反顧頂替他的工作，不嫌工資低也不嫌條件差，執(zhí)著堅守崗位。船工們經(jīng)過培訓(xùn)，全部持證上崗，每個人都是業(yè)務(wù)熟練的好手。

“父親是原清江運輸隊成員，參與了桃符口渡班的組建工作。1984年，我接過了父親的渡運‘接力棒’，沒想到一干就是37年。”與桃符口渡口有著兩代人情緣、年過半百的輪機長陳祥循，用堅定的口吻說：“我要堅持到退休，因為這里的人們太需要這個渡口了。”

輪機員鄭玉峰則是為了父親臨終的遺愿，他說：“父親去世前，希望我在這里把他未完成的事業(yè)繼續(xù)下去，他一生沒走完的路讓我來替他走下去。”

寂寞中堅守 盡心護平安

夜幕降臨，萬籟俱寂。渡班的辦公樓兼宿舍，亮著一盞孤燈。“每天晚上，很早就入睡了，畢竟山里太寂寞冷清了。”陳祥登說，雖然船員們一兩個星期才能回去一次，但大家都在堅守。

只有渡船啟動的轟鳴聲和著船尾螺旋槳揚起的浪花，才給平靜的水面帶來一點生機；每天的渡班時間，渡口上排隊等候的車輛人群，才給這荒郊野嶺帶來一時熱鬧。

從小舢板到輪機船，桃符口從未發(fā)生過安全事故。38年來，這里共渡運各種車輛45萬臺次，渡運過往旅客650萬人次，創(chuàng)下安全零事故的佳績。

安全員萬宏俊說，安全最重要，無論是車還是人。“渡船的最高記錄是一次渡運過大小車輛13輛，隨車旅客多達120人。安全渡運是最大的事，我們不能有半點馬虎，也不允許有半點閃失。”他說，每渡結(jié)束后，所有人還不能回去，輪機手要再次檢查機械，水手要系好纜繩，固定船只，駕駛員要檢查導(dǎo)航、瞭望和船舵等操作設(shè)備，一切檢查完畢后，才能回到渡班休息吃飯。

對于每臺車輛，通過水陸換乘就結(jié)束平安之旅，而對于桃符口渡班而言，卻只是一個新的開始，他們在山谷中，周而復(fù)始的工作，在溫暖司乘人員的同時，也貢獻自己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