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告別》：不被大風刮倒的人生

《最后的告別》斬獲第十五屆FIRST青年電影展主競賽單元最佳劇情長片和最佳導演兩項大獎。時隔三年多，電影終于迎來“遲到的上映”。圖為該片劇照。

上個月底，導演張中臣在社交媒體發布了一條視頻，瞬間“北電保安逆襲”、“年度黑馬”等詞條涌現評論區。五分多鐘的娓娓道來，是他為即將上映的長片處女作《最后的告別》的預告，也是對自己來時路的總結。

時光回溯到2021年，《最后的告別》在第十五屆FIRST青年電影展上大放異彩，一舉斬獲主競賽單元最佳劇情長片和最佳導演兩項大獎。時隔三年多，電影終于得以在12月21日迎來“遲到的上映”。

張中臣1991年出生于安徽省宿州市碭山縣的一個村落，技校畢業后便踏入了工廠，每日在流水線上重復著機械而枯燥的工作。一次偶然的機會，他踏上前往北京的旅程，成為北京電影學院的一名保安。“呂克·貝松和米哈爾科夫我都保護過！”也是在那些日子里，張中臣與電影結緣。他抓住每一個機會“蹭課”，從零開始學習電影知識。“雖然辛苦，但我知道這是離夢想最近的地方。”“通過電影才確信我還站在這個世界某一個微小的位置上。”

日前在上海大光明電影院舉行的映后交流中，張中臣表示他將自己的生活經歷與感悟毫無保留地給了電影。“這個片子在‘消耗’我的生命，就像游戲里的血條‘嗖’得就變紅了。”電影的創作靈感來源于張中臣童年伙伴的不幸遭遇，而這一沉重的經歷多年來一直壓在他的心頭，促使他拿起攝像機，用電影去講述那些被命運捉弄的人和故事。“心里就是有一股勁兒，2017年終于決定要拍自己的電影。”

由于劇本題材較為冷門，尋找投資異常艱難。關鍵時刻，同樣熱愛電影的保安同事們伸出了援手。“他們把自己辛苦積攢的錢拿出來支持我。”這些來自平凡崗位的人們為理想主義的火焰添柴加薪，支撐起了看似遙不可及的電影夢想。

男主角方圓作為工廠保安的經歷正是導演的真實寫照。影片頻繁使用監控畫面展現方圓的人物狀態。“我會像電影里那樣在監控中看著來往的人，試圖從中找到一些生活的意義。”張中臣說。主演王耀德是張中臣做保安時的室友，非科班演員出身的他為了更好地詮釋方圓這個角色，深入到平頂山的聾啞學校體驗生活。與聾啞學生的交往使他對角色有了更深層次的理解。“有一個學生因為自身的殘疾把自己封閉了起來。”王耀德動容地說，“他渴望像正常人一樣去生活、去愛。”

這段經歷不僅讓王耀德更貼近角色，還為影片提供了許多靈感。片中飾演少年方圓的小演員就是他在聾啞學校時發現的。聽不到聲音，孩子們吃飯時雞蛋從桌子上滾落也渾然不知，這些細節都被融入了電影之中。

不難想象，題材小眾《最后的告別》排片率并不理想，目前上海城區僅有兩三家影院還在排片。“排片很少，艱難‘爬行’”，張中臣在社交媒體上這樣激勵自己，配圖是電影中努力往菜籃外爬的幼蟬。“估計回收成本是無望了，我們還是希望更多觀眾能去看看，也希望我們可以繼續拍下去，不要被大風刮倒！”（文匯報見習記者 臧韻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