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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毛利人母親河”懷卡托河的相遇,始于陰差陽錯。從新西蘭羅托魯阿前往奧克蘭的路上,我們得知前方道路正在維修,便換了一條臨近河流的道路。
車行通暢,我突然發現這是一條大河:寬的地方百余米,窄的地方也有五六十米。清澈的河水緩緩流淌,水流遇到沙皋、樹樁等障礙物,會不時掀起水花。河面倒映著天空中的流云,仔細一看,水中還有大型魚類在游動。這超出了我的想象——羅托魯阿坐落在火山裂縫上,我以為地熱和硫黃并不利于魚類生長。
在導游介紹下,我才知道懷卡托河全長超過420公里,是新西蘭最長的河流。它得名于毛利語中的“流水”一詞,發源于魯阿佩胡山東坡,一路流經湖泊、穿過平原,最終奔流入海。漫長的河道與其他水系相通,稀釋了水中礦物質和硫黃;生長在河中的短鰭鰻和長鰭鰻是洄游類魚種,比普通淡水魚對水體的適應性更高,因而成為重要的漁業資源,支撐著人們的生計。
趁著下車休息,我在懷卡托河畔散步。一種劍葉簇生的植物吸引了我。它們一簇簇沿著河岸生長,花已然凋零,只剩下高大的柱狀花序和枯萎的花蒂,有點像鳳尾絲蘭。原來它是新西蘭特有的麻蘭,因生態適應性很強,在城市綠化中隨處可見。河畔還有一蓬蓬潔白如雪的蘆花,靜靜等待風聲。它想讓我看到另類的風景,即潔白的花絮如春天的柳絮一樣飛舞在寬闊的河面。可蘆花是那么的寂靜,被高高擎舉,宛若白色火焰熊熊燃燒。
凝視河水,不時看到魚兒游弋水中。成群的是小魚,在水面上追逐或嬉戲。大魚總是獨往獨來,最多兩尾結伴而行。這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一條魚從水中央向我游來,甚至想抵達岸邊。它似乎懂得力學道理,與流水成一定角度泅渡。我幾乎能確定,它沖我而來。
我往前走,不時回頭。它緊跟在后,甚至不時地碰撞我投在河中的影子——太陽出來了,河水明媚起來。我繼續行走,它依然游弋在我的影子里。我仿佛被一條魚“追尾”。據說在毛利人的原始文化里,被一條魚“追尾”是吉祥的兆頭,說明懷卡托河正式接納了你的存在。
休息時間有限,同行人已紛紛上車。我掉轉頭離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懷卡托河似乎不動聲色地記下我的到訪,也留下一點小小的祝福。或許河中每條魚都有自己的性格,每一條魚的“追尾”都是與河流間的小游戲,而旅行,就是與河水悄悄交換秘密。
《 人民日報 》( 2025年09月12日 17 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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