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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指路碑。 (荊門市博物館 周偉 提供)
湖北日報全媒記者 胡祎
9月28日,襄陽至荊門高鐵開通。繼戰車、驲車、汽車之后,千年荊襄古道迎來時速350公里的鋼鐵飛龍。
“襄荊高鐵的路徑與荊襄古道、207國道等高度重合。”《荊襄古道》作者、荊門市社科聯研究員李柏武說。
往事越千年,鋼軌下隱約可見荊襄古道蜿蜒的千年軌跡。
“去年底,我們在襄荊高鐵荊門段附近發現了一塊清代指路碑。”荊門市博物館干部周偉向湖北日報全媒記者披露碑文內容,“指路碑,大清光緒拾二年,南至鹽池廟拾伍里,西至象河拾伍里,北至曾家集拾伍里,楊士富施。”
這是一塊清代光緒十二年(1886年)設立的指路碑,由楊士富出資修建。碑文標注了三個方向的里程:南,距鹽池廟15里;西,距象河15里;北,距曾家集15里。
“這塊碑文印證著襄荊高鐵穿越之地,曾經也是車水馬龍。”周偉說。
這條溝通南北的交通命脈,如同一條時光紐帶,串聯起春秋戰國的商旅馬幫、秦朝馳道的車馬喧囂、唐朝驛站的燈火闌珊,直至今日高鐵呼嘯而過。
作為呼南高鐵通道的關鍵段落,襄荊高鐵北接鄭渝、漢十高鐵,南聯滬渝蓉、荊荊高鐵,使荊襄古道這一千年南北大動脈,以嶄新的姿態融入中國“八縱八橫”高鐵網絡。
“楚國先民沿漳河而行,走出了最早的荊襄古道。”李柏武介紹,楚國人的祖先受分封來到湖北。彼時楚人沿襄陽、南漳、遠安、荊門而行,抵達今天的荊州,而后又通過這條路“逐鹿中原”。這條路,既可借漳河水運之便,又能避開山地險阻,在當時也被稱為“夏路”。
“這條‘逐鹿中原’的生命線,不僅承載著楚軍的戰車,更運送著絲綢、青銅與楚文化的精髓。”周偉介紹,從荊襄古道周邊考古發掘出土的文物來看,相當一部分是具有楚文化特色的典型器物。
秦始皇統一六國后,古道迎來第一次“升級”。權縣(荊門)、遠安等新設縣邑如珍珠般綴在道旁,官道寬度可容六車并行。李柏武特別指出:“秦楚道”的誕生,標志著這條古道正式納入國家交通網。
至唐代,古道完成最終定型——基本與今天的207國道高度重合。李柏武感嘆,唐朝的興盛,決定了荊襄古道幾乎代代沿用,不斷維護。趕考、經商、打仗,這條路在京杭大運河投用之前,一直發揮著南北大動脈的作用。
“在古代,長江是天塹。荊州之地,江狹洲多,最適合渡江。上下游在荊州上岸,趕往北方的都城,由此說明荊襄古道在歷朝歷代具有巨大的政治、經濟功能。”李柏武感慨,從民國襄沙公路的裁彎取直,到今日高鐵的穿山越嶺,變的是速度與效率,不變的是連接南北的使命。
他介紹,這條襄陽—宜城—荊門—荊州的千年通道,曾是帝王將相的事業場——公元208年,劉備“攜民渡江”的仁義之師,曹操沿其鋪展統一藍圖;在軍事棋盤上則是“南北勝負手”,關羽水淹七軍的謀略、岳飛收復失地的壯懷,都凝固在古道兩側的殘垣間。
當唐詩宋詞在此流淌,它化作王維“襄陽好風日”的山水畫卷,杜甫“即從巴峽穿巫峽”的歸心箭矢;當商旅駝鈴在此回蕩,它又成為茶葉絲綢的“南方絲綢之路”。如今,高鐵鋼軌正以350公里的時速,在古道地層上書寫新的文明注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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