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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聽了一個叫“東非古國文化巡禮”的講座,主講人開篇就先提問:“你們知道咖啡最早是在哪兒發現的嗎?為什么叫咖啡?”這個問題一下子又讓我想起了大約40年前第一次喝咖啡的往事。
那年,我的一個旅居菲律賓的高中同學回國探親,期間到廈門游玩,特地請我到當年廈門最有名的綠島飯店吃飯。飯前他先點了兩杯咖啡,那是我平生第一次見到咖啡,當然也是第一次喝咖啡。我之所以對這第一次喝咖啡印象深刻,首先是因為那杯咖啡讓我的大腦整整3天處于亢奮狀態,也就是說我整整3天沒法睡覺,其次是不久以后我意識到我當時喝咖啡的方式是十分可笑且失儀的。
咖啡這種舶來品對上世紀70年代末80年代初剛改革開放不久的普通中國人來說,絕對是新鮮事物,大多數人不僅沒喝過,聽說過的也不多,至于喝咖啡的正確方式和禮儀就更不懂了。我同學肯定是懂得喝咖啡的正確方式的。他雖然在菲律賓定居沒幾年,但之前先在香港呆過兩年,其父親和兄長生意做得很大,他也跑過世界上很多地方,怎樣喝咖啡這種小資情調自不在話下,可是他沒有糾正我,也許是怕我尷尬。總之,面對著那杯熱氣騰騰的咖啡,我不僅對著杯子輕輕吹氣,還用那把小調羹一勺一勺地喝咖啡,以為用調羹把咖啡送進嘴里顯得很優雅,心里卻暗暗嘀咕這調羹怎么這么小啊。
過了一兩年以后,我讀到了上海女作家程乃珊的小說《藍屋》,小說里有個喝咖啡的場景,具體細節我現在都忘了,但記得其中特別提到喝咖啡的方式和禮儀。大意是咖啡必須端起來小口啜吸,不能用調羹舀起來喝,那把小調羹是用來攪拌咖啡和降溫的,如果直接把咖啡吹涼,或用調羹喝咖啡顯得不合禮儀和土氣。
看到這兒,我條件反射似的臉頰發熱,因為我立刻想到自己當時正是對著那杯咖啡頻頻吹氣,并且拿著調羹喝咖啡,沒想到其實出了個大洋相。
由于那次喝咖啡引起了三天三夜失眠,我從此對咖啡聞之變色,很長時間再也不敢碰。直到10多年前的一天,所任職的單位開年會,會議開了一整天,到了下午頭腦昏昏沉沉,整個人無精打采。我看到同事們紛紛去茶水臺拿咖啡提神,我終于忍不住也去端了一杯,心想不管晚上能不能睡覺,先把這呵欠連連的難受勁對付過去再說吧。
奇怪的是那次的咖啡對睡眠卻沒有任何不良作用,晚上照樣睡得好好的,第二天滿血復活,完全沒有第一次喝咖啡的亢奮和失眠。是不是因為有了多年前那杯咖啡墊底,于是就從此對咖啡“免疫”了,以后不管什么咖啡都不怕了?無論如何,自那以后,我再也不用見了咖啡就繞著走了。
正好這一年多我女兒因為疫情在家上班,沒有公司的免費咖啡可喝,養成了天天自己做咖啡的習慣,即使周末回家也得帶上磨咖啡的器具,一天都不可或缺。我因此沾了光,每次都能喝上一杯香濃的咖啡,因為她都是買那些盛產咖啡的產地出品的且新鮮烤制的咖啡豆現磨現做,所以比一般的咖啡店或快餐店的咖啡好喝得多。
從講座中得知埃塞爾比亞是世界上最早發現咖啡的國家。據說是因為一群羊吃了灌木叢上鮮紅的漿果,變得異常興奮,竟能將前蹄立起來和人跳舞。牧羊人于是把漿果拿給附近修道院的僧侶們看。僧侶們最開始并不當一回事,隨手把漿果扔到火爐上,沒想到被火烤過的漿果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僧侶們這才意識到這種紅色漿果可能是個好東西,于是將其烤制成飲料。喝了這種飲料可以整夜不眠,卻能保持頭腦清醒地長時間禱告。后來,這種飲料就以發現地Kaffa命名,咖啡就是Kaffa的諧音,是現在除了水以外在世界上最受歡迎的飲料。
遺憾的是,由于近年來氣候的變化和資源的過度開發,森林的逐漸消失和水資源的短缺,咖啡的生長條件諸如高海拔、充足的陽光和豐沛的雨量等,正在受到嚴重挑戰,咖啡樹的種植面積逐年下降,幾十年后一大半的咖啡種植區可能都不復存在了,與之相應的是咖啡價格也在直線飆升。住在美國亞特蘭大的朋友說,去年6月份一杯咖啡九毛五,今年6月份同樣分量的一杯咖啡一塊六毛一。
咖啡漲價風在多倫多也不遑多讓。聽說有些多倫多人因此曾經嘗試在本地種咖啡,可惜由于氣候、溫度和土質等條件達不到要求,種出來的咖啡味道根本無法跟傳統咖啡產地種出來的咖啡相提并論,是名副其實的南橘北枳。
看來,如果人類再不重視保護地球,如果科學家們也想不出好辦法來,我們今后可能就真的喝不上好咖啡了。
原 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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