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佳節(jié)月圓夜 賞燈游園燈如晝

“鼓吹連天沸五門，燈山萬炬動黃昏。”近千年前，南宋詩人陸游寫下一首《丁酉上元》，此時的他閑居成都，用詩描述了成都元宵燈會盛況。2月15日又是一年一度的元宵節(jié)，回看陸游的詩作，在他的筆下，華燈齊放、艷彩映天的景象，似乎穿越了千年的時空，浮現(xiàn)在人們眼前。

正月是農(nóng)歷的元月，古人稱夜為“宵”，所以稱正月十五為“元宵節(jié)”。因在唐代時受了道教的影響，又稱上元節(jié)。這一日的夜晚，人們賞燈、猜燈謎、吃元宵……處處張燈結(jié)彩，似乎要把過年時歡樂氣氛推向最高潮。

“正月十五鬧元宵，也是過年的尾聲，因為過完元宵節(jié)，年就算過完了。”民俗專家劉孝昌說，在舊時的成都，這個節(jié)日格外的熱鬧，元宵節(jié)放燈的習(xí)俗已延續(xù)了上千年，成都燈會更是四川古老的傳統(tǒng)民俗活動。在不少古時文人墨客的詩作中，皆能看到元宵節(jié)燈會時那華燈萬盞的熱鬧景象。

華燈齊放

宋代成都元宵燈會媲美京師

“春宵寶燈然，錦里煙香浮。連城悉奔騖，千里窮邊陬。衯裶合繡袂，轣轆馳香辀。人聲震雷遠(yuǎn)，火樹華星稠。”曾任成都知府的田況曾在《上元燈夕》一詩中描寫了宋代成都燈市的盛況。燈市上人潮洶涌、熙熙攘攘，街市上火樹銀花，燈光將黑夜照亮得如同白晝。

成都燈市歷史悠久，元代成都人費著在《歲華紀(jì)麗譜》中引用唐人《放燈舊記》中的記載，說安史之亂時，唐玄宗為避戰(zhàn)禍到了成都，與道家大法師葉清善上街觀燈，還在富春坊買酒喝。而成都燈會究竟能追溯到哪個年代，現(xiàn)尚無定論。

到了北宋時期，名臣趙抃曾在《成都古今集記》明確記載了成都十二月市，其中正月為燈市。而據(jù)《歲華紀(jì)麗譜》的記載：“宋開寶二年，命明年上元放燈三夜，自是歲以為常。”可見燈會的舉辦日期，一般在上元之夜，也就是元宵節(jié)。成都上元節(jié)放燈三夜，熱鬧非凡。

此外，《歲時廣記》卷十《州郡燈》載：“成都府燈山或過于闕前，上為飛橋山亭，太守以次，止三數(shù)人歷諸亭榭，各數(shù)杯乃下。從僚屬飲棚前，如京師棘盆處，緝木為垣，其中旋植花卉，舊日捕山禽雜獸滿其中，后止圖刻土木為之。蜀人性不兢，以次登垣，旋繞觀覽。”可見在宋代，成都官府搭建山棚，制作變幻新奇的燈籠，舉行燈會，燈山可以和京師媲美，點燃后，“金碧相射，錦繡光輝”。

“到明清時期，成都的元宵節(jié)更加熱鬧，從這時起元宵節(jié)要用一個‘鬧’字來形容。”劉孝昌描述，元宵節(jié)時成都城里到處都有燈，城內(nèi)外百姓也都要出來看燈。川劇折子戲有夫妻觀燈的戲，說的就是觀燈故事，很受成都人喜愛。華燈萬盞，熱鬧非凡。“清代李調(diào)元《元宵》詩云：‘元宵爭看采蓮船，寶馬香車拾墜鈿。風(fēng)雨夜深人散盡，孤燈猶喚賣湯元。’這就是對成都元宵節(jié)最貼切的贊美。”

彩燈滿街

造型奇特的大燈栩栩如生

到了上世紀(jì)二三十年代，在元宵節(jié)這一日，東大街、大慈寺、昭覺寺、文殊院、青羊?qū)m等地點，都能看到燈火輝煌的景象。“以東大街為例，從東門大橋到鹽市口十里長街成為燈的海洋，家家戶戶張燈結(jié)彩。”劉孝昌說，當(dāng)時不僅有過街燈，還有一組一組造型奇特的大型組燈。譬如賣瓷器的大商家，就用大碗、小碗、盅、杯、盤組成一條兩三丈長的磁彩龍和一座磁器門樓，中間點上燈，掛起燈籠。賣布匹的富商則用紅色的布、黃色的布組成繡球扎成過街樓，跟紅色的燈籠相互映襯生輝。

“各行各業(yè)都把自己的產(chǎn)品掛在燈上，既作為燈彩，也作為廣告。像紙活鋪就做些彩塑的人物形象，如《八仙過海》《三英戰(zhàn)呂布》《桃園結(jié)義》組成一幅幅彩塑群像，擺在門前吸引過往觀燈者，十分精彩好看。”劉孝昌特別提到，昔日在東大街元宵節(jié)燈會上，還曾出現(xiàn)過繪有《三國演義》全部人物的彩燈，200余盞彩燈掛在街口，栩栩如生，可見成都元宵燈之盛。成都的燈彩引來城里城外萬人追逐觀看。“《芙蓉舊話錄》里提到，正月初九開始，彩燈繁盛滿街道。在最繁華的東大街，彩燈最為精致，從街頭一直連到街尾。”

隨著時間變化，在上世紀(jì)五十年代初，成都燈會移到青羊?qū)m舉辦，每年一次，會期長達(dá)一個多月，其燈彩的形式規(guī)模更可以說是日新月異，其燈具的制作豐富多彩，變幻無窮，光彩奪目，觀燈者常流連于五光十色的燈海之中。

封面新聞記者 李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