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演員”引發倫理問題探討

近日，熱播古裝劇《且試天下》《長歌行》都陷入“虐馬”風波。此前，《當家主母》劇組也陷入“虐貓”羅生門。在影視作品中，不少動物演員給觀眾帶來歡樂，也有一些動物演員挑戰危險動作的場面讓觀眾提心吊膽。隨著動物保護意識深入人心，大規模動物演員被劇組虐死的現象不再出現，但影視創作中動物參演，依舊會引發藝術創作的倫理問題探討。

記者 師文靜

動物危險動作惹爭議

近日，隨著古裝偶像劇《且試天下》的熱播，劇中一段馬匹摔倒的劇情，引發網友的關注。在劇中一段群馬狂奔的戲中，為了營造緊張感，一匹馬被劇組用繩索拽倒，馬上的騎手瞬間被威亞吊起，而那匹馬則猛烈地向前翻滾，馬頭完全被壓在馬的身體下，因為馬腿依舊被繩索拽著，那匹馬沒法掙扎起身。這一鏡頭迅速引發討論，有的網友說，就算是訓練有素的馬，這種摔法非死即殘，這樣對待馬十分殘忍；有網友說，影視劇為了一個鏡頭，這樣傷害動物太不道德；也有網友呼吁停播虐待動物的劇。

馬的危險動作戲份引發大討論，隨后《且試天下》的特技馬團隊對此進行了回應，稱這匹馬叫“法拉利”，系影視特技馬，特技馬均經過半年以上的特殊訓練，具備起揚、臥倒、越障礙等特殊技能，而且在拍攝時特技團隊為馬匹做了諸如鋪好足夠厚的沙子等安全措施，力保動物在拍攝現場是安全的，并稱拍攝完畢后，這匹馬的健康狀態良好，目前也正在另外一個劇組參與拍攝工作中。該特技馬團隊還稱，馬匹是動物演員中最早的“正規軍”，馬匹團隊為了保護它們的安全，很早就建立起規范的馴養、訓練和保護機制。

與此同時，早就播完的《長歌行》中一段主演騎著馬跳崖的鏡頭也引發了關注。劇中，替身演員抓住了破損的橋梁，而馬匹卻跌落懸崖，不少網友也在關注這匹馬的命運如何。很快，該劇動作導演對此進行澄清，稱劇中摔下去的并非真馬，而是海綿制成的道具馬。

不久前，熱播劇《當家主母》也引發了“虐貓風波”。劇中，貓咪吃了有毒的食物摔下桌子，掙扎后變得身體僵硬，嘴角流出紅色液體，這畫面被網友質疑劇組殺貓。劇組的回應是，小貓“掙扎”的畫面為工作人員在其不會受傷的前提下，使用繩子牽引腿部，模仿達到掙扎的效果。貓咪的主人還曬出了小貓的視頻，證明小貓依舊活得很好。劇組聲稱，將對一些網友所稱的貓是被“電死”的謠言追究刑事責任。但又有網友說，劇組給“替代貓咪”創建了賬號，并花錢買了推廣。一時間，虐貓事件成為羅生門。而2018年熱播劇《延禧攻略》，也出現了摔鸚鵡籠的鏡頭，有網友指出劇中鸚鵡是二級保護動物。

通過這一系列爭議可以看出，網友對劇組使用動物拍攝危險動作，或者對劇組虐待動物的行為越來越敏感，也越來越難以接受。動物保護不僅是法律、法規的問題，還是一個社會倫理問題，大眾對待動物觀念的提升，尊重動物、保護動物生命安全，是人文關懷的一種體現。

保護動物引起業內重視

業內外對動物演員的認識，也有逐漸提升的過程。早些年，影視劇只把動物演員當作拍攝道具，因為保護動物意識淡薄，甚至出現一些現在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和言論。比如《漢武大帝》導演曾稱，劇組馬匹都被熱死，別說人了，以強調拍攝團隊的敬業。電視劇《三國》播出時，導演宣傳作品戰爭場面殘酷宏大時提到，“我們的馬在拍戲中一共犧牲了6匹。”動物受到虐待，曾是影視圈“專業”“敬業”的所謂佐證，放到現在，再沒有哪個劇組敢這樣做、這樣說。

現在不少影視作品已經很注重保護動物演員，一條狗落水，甚至被主角抱著一起演戲，都要在片頭或片尾發出拍攝中會保護動物的聲明。不少劇也會在片頭標明，劇中涉及動物的戲份，是在專業人員指導和監督下完成的，也有越來越多的劇由真實動物與電腦動畫技術合作完成，涉及的動物危險動作基本上由電腦動畫來完成。

在當下的影視圈，使用最多的馬、狗等都由專業化運營的特技公司來訓練。在正規公司，為了避免動物演員過勞，動物演員也會使用替身，名氣大的動物演員們還有醫療團隊、化妝團隊、特效團隊等服務。而象山影視城、橫店影視城等拍攝基地也要求對動物演員進行報備，必須有專業人員看顧，避免動物出現過度疲勞以及發生意外事故等。

目前，還有專門的動物演員訓練師、表演指導員，訓練的動物包括馬、狗、貓、企鵝、烏鴉、狐貍、狼、老虎、天鵝、猴子、北極熊、牛、海龜、袋鼠、海豚、蜘蛛等。《妖貓傳》中的黑貓，就是一只訓練有素的貓演員，訓練師會通過逗貓、食物、氣味引誘等方式，幫助貓咪完成影視表演。《刺殺小說家》中黑甲身邊圍繞的烏鴉也是著名的動物演員，影片中的戲份，是劇組圍繞烏鴉拍了三天最終呈現的結果，這只烏鴉還在《八佰》《九州縹緲錄》等作品中有戲份。

隨著越來越多圈內外對“虐待動物”的議論，動物演員的權益保護也得到業內的重視。4月26日，中國廣播電視社會組織聯合會、中國網絡視聽節目服務協會發布的《電視劇網絡劇攝制組生產運行規范(試行)》中，就有對動物拍攝做出的明確要求。該規范指出：“應加強對參加拍攝動物的保護，根據拍攝情況，設定相應的動物拍攝時長及安全防護措施，盡可能使用專業的動物訓練公司和人員提供的動物進行拍攝，不得傷害、虐待動物。”有了明確的規定，相信影視作品會更加慎重對待動物演員們。